基础工业训练中心

清华大学实践教学百年纪念征文之二十四:人生缘 金工情

人生缘 金工情

李生录

(清华大学基础工业训练中心)

前言

今年是清华大学开展实践教学活动100周年,训练中心党总支、分工会举办以“忆往昔奋进岁月,向未来再上征程”为主题的征文活动,本人刚好退休两年有余,从19936月入职原金属工艺学教研室从事金工教学到20204月退休差不多满27年,也算得上是“老金工”了。借此机会响应号召也想写点什么。当看到征文活动主题时思绪万千、无从下手,这27年来的风风雨雨能写的东西太多了,教学环境的变迁、教学理念的提升、教学方法的改进诸方面天翻地覆,若要写这些内容,在李双寿主任主编的《清华工程训练的传承与创新》一书中有详尽的介绍,此处不再赘述。思来想去,还是想以自己从事金工教学的经历入手,一来与各位同仁分享一下实践教学的辛苦与乐趣,同时也作为本人职业生涯最宝贵时段的总结。

人生的缘分

记得1992年的国庆节期间,我到清华一个亲戚家拜访,闲聊中亲戚告诉我在清华的闭路电视上金工教研室有一个面向社会招聘教师的广告,问我愿意不愿意报个名。其实早在19922月份我就向原单位提出了离职申请,也找到了两家有意向接收的科研单位,那时是计划经济时代,单位不放人就拿不到档案,没有档案去哪里都不接收,就这样一直拖着没有结果。此时又有入职清华的机会,使我非常忐忑,虽然在大学系统地学习了一些专业理论知识,可经过10年企业的工作早都荒废得差不多了,原本就没有改行当教师的打算,况且是清华的教师。此后几天我心乱如麻,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不报希望地试一试,反正已有意向接收单位,内心反而平静了许多。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是时任金工教研室副主任的卢达溶老师,我如实地把自己内心顾虑和工作经历做了汇报,当提到在企业一直从事技术工作10年,并获得过4项专利时,卢老师对我工作所取得的成绩给予充分肯定,并给我详细介绍了教研室的基本情况和工作要求。通过和卢老师的初次接触,那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知识分子形象一下子让我觉得拉近了与清华的距离,也退却了许多神秘感。随后又与时任教研室主任傅水根、副主任张学政等老师见面,逐步加深了与教研室老师的相互沟通和了解,我在企业的工作经历得到了初步认可,同意进入招聘程序。第一关试讲一学时的金工课,主要考核语言表达的逻辑性和板书,张学政老师给了一本金属工艺学(冷加工)教材,让自选一段内容,当时我选了“螺纹加工”。为了讲好这节课,我自制了一个教具,在一个圆柱体上加工好一条螺旋槽,再配一条线绳,线绳可以绕在螺旋槽内,也可以拉直,这样就能辅助地把螺纹构造特性讲清楚。人生第一次面对几位专家教授讲课,那种紧张情绪不可言表,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讲完那节课的,其效果可想而知,但老师们对我自制教具的认真精神给予了充分的肯定,这一关总算过了。接下来教研室给人事处打推荐报告,本人附一份三年内不要住房的承诺书,就是这份承诺书中三年不要住房,人事处回复说如果要住房他们就没有权利批准,须上校长办公会讨论,这种情况校长办公会十有八九不会通过。事已到此,进可能性不大、退又不甘心,教研室领导也很同情,最后咬牙重新写了一份不要住房承诺书,没过多久就接到人事处录取通知。

回顾这段阴差阳错、一波三折入职清华的经历,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我的企业经历

十年的企业技术工作给我后来从事金工教学打下了良好的基础。1983年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原煤炭部最大的企业---北京煤矿机械厂(2006年改名:中煤北京煤矿机械有限责任公司),这是一家从事煤矿综合机械化采煤支护设备的大型国有企业,本人被分配到当时的设计研究所,从事液压元件及系统的设计开发工作。煤炭行业很大,可从事采煤支护设备(液压支架)液压元件及系统设计开发的技术人员屈指可数,据说当时国内是液压专业毕业,又从事这项技术开发的技术人员我是第一个。客观上的需要,主观上的热爱,使我很快就进入了企业技术人员的角色,毕业后的第一个春节就被派往山西省当时的西山矿务局官地煤矿进行新产品井下工业性试验技术服务,从那时起算下来十年的企业经历共在煤矿现场技术服务超过一年时间,下到井下采煤工作面一百多次。对于煤矿工作的艰辛大家从各种渠道都有所了解,但到什么程度估计绝大多数人不见得有亲身体验。记得前几年采煤大省山西省一位主管工业的副省长在一次年终总结会上说,明年我们要将煤矿作业死亡人数从今年的470人控制在400人以内,网上报道后引起轩然大波,其实行业内人都知道煤产量是和死亡人数挂钩的,什么样的采煤方式产多少煤、允许死亡多少人是有指标的。由此可见煤矿工作环境的恶劣程度,来到清华后我也半开玩笑的与同事说,如果谁抱怨自己的工作辛苦、抱怨单位对自己工作安排的不公,什么政治思想工作都不用做,就安排他下一次煤矿体验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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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压支架出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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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煤工作面图

1983年,我大学毕业时正处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属于恢复高考后第三届毕业生,那时本人所学专业与本职工作还算基本对口,那时就一门心思投入工作中,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发现本行业所用主要的液压元件基本上是前苏联、德国、英国等工业发达国家的翻版,很少有本国的核心技术。本人就利用自身的技术专长以及在井下技术服务所获得的主机使用工况要求,在原结构上进行大胆改进和创新。那时还没有计算机绘图的条件,每个技术人员一张“0”号大图板,丁字尺或绘图仪、铅笔、圆规等绘图工具,除了白天正常八小时上下班,如果脑子里突现一种新思路,晚上还常常加班到凌晨。那时没有加班、倒休一说,也不是领导的工作安排,所以晚上不论熬夜到几点,第二天还要正常打卡上班,完全就是一种对专业的喜好和热情。有了现在的工作经历后,回想起来倒不是抱怨原来工厂的管理制度和工作环境,而是倍感在清华的工作很适合知识分子的成长与进步。

我的金工教学经历

19936月下旬,我正式入职清华金属工艺学教研室,正好开始赶上暑期金工实习,按照教研室的安排,先做学生参加一轮金工实习,再做助教参加一轮指导老师,经过考核通过再做独立指导老师。记得在做学生阶段,我的车工指导师傅是程岩,尽管我已有参加工作10年的经历,有一次我没有打招呼就去砂轮间磨刀,程岩师傅知道后就立马跟到砂轮间,怕我出现安全问题。这种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对学生安全的守护使我第一次感受到作为金工教师应有的责任与担当。那时由于物质条件有限,所有实习场所包括教师办公室没有空调,记得车工实习大车间仅在通道处放一台大风扇,学生工作服后背上的汗渍如同蓝天上的白云。由于实习设备和场地容量有限,车工实习安排两班倒,早上8点至下午4点为早班,下午4点至晚上12点为晚班。那时教研室教师也人力不足,像傅水根老师、张学政老师、马二恩老师等已年近半百,照样参与倒班,还常常早晚班连轴转。一个暑期集中实习下来,使自己不但系统地学到了在上大学时也未学到的机械制造的基本知识,而且也领略到了清华金工教师以学生为本、甘于奉献、勤于进取的职业素养和精神,为自己将成为其中一员找到了目标和定位。

暑期集中实习结束后,紧接着进入秋季学期,教研室安排我除了带金工实习(大学期叫分散实习)课以外,做“金属工艺学”(冷加工)理论课的助教,为将来独立承担这门课做准备。就这样跟着当时教研室的老教授金问楷老师认认真真地听了一轮这门课,并同步备课。当时个人电脑远未普及,备课都是一笔一划地手写,包括一些简单的画图,由于是首次备课与讲课,基本上是先模仿与传承,随后再慢慢更新与自我提升。第二年春季学期初次上讲台就变成我在讲,金问锴老师在听,每节课下来金老师都与我进行认真的沟通,指出不足之处甚至概念上的错误。由于我有10年的企业技术工作经历,加上金问楷老师的严格把关,此后我就独立承担起这门理论课。大约在1996年,汽车系带“现代汽车制造工艺”课程的老师要退休,汽车系一时找不到老师接这门课,就把这门课委托教研室来接,在张学政老师的指导下我便顺利地接下了这门课,一带就是七届学生。再后来又和赵萌老师开设了“实验室科研探究”84单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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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科研探究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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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观摩与体验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自己的努力也得到了领导和组织的认可,先后于94年、96年两度获得“清华之友---优秀青年教师奖励金”二等奖;97年获校级先进工作者;98年荣获“清华之友—优秀青年教师群体”奖;98年获校“青年教师教学优秀奖”。

结束语

本人职业生涯总共37年,其中27年从事于金工教学(后改叫工程教育),作为亲身参与者见证了从金工到工程教育的理念转变、教学方式创新、教学队伍多元化构建、教学设备更新配套、教学环境美化等全过程。特别是清华作为全国工训行业的领头羊,持续引领工程教育的前进方向,作为曾经其中的一员感到自豪和骄傲,并相信清华训练中心会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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